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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14章| 遭逼亲周室狼跋 为道器神龙出山 (第2/13页)
一个“飞”字。字小许多,也远没有张仪的洒脱,但一笔一画,皆现拙功。
琴师捋须,欣赏一番,微微点头:“小伙子,你的字写得很好呀,尤其是最后两笔,若没下过苦功夫,还真写不出呢!”
听评语,显然是个行家。得到行家认可,苏秦感动至极,泪水盈出。
“小伙子,”琴师声音温和,“请问尊姓大名?”
“我??我??苏??苏??苏??”苏秦结巴道。
“呵呵呵,”琴师看出了他的紧张,“就叫你苏生吧。请问苏生,能否为老朽抄上一卷呢?”
苏秦连连点头。
琴师从怀里摸出一捆竹简:“就抄这一册!”
苏秦双手接过,改坐为跪,叩首。
“咦,”琴师不解道,“苏生,老朽请你帮忙抄书,应当谢你才是,你为何磕头?”
苏秦也不答话,又是几声响头。
琴师正要再问,一阵马蹄声急,一辆金碧辉煌的銮车直驶过来,在琴师跟前停住。
宫正下车,冲琴师深鞠一躬。
琴师还礼。
宫正拱手道:“娘娘有请先生!”
“谢娘娘盛情!”琴师给苏秦一个笑,上车。
銮车掉头,“嘚嘚”而去。
苏秦呆在原地。
直到銮车无影无踪,苏秦才回过神来,低头细审手中先生交给自己的竹简,竟然是姜太公的《易》,多年来他一直想看而未得的书。
苏秦顾不得抄写,如饥似渴地阅读起来。
像往常一样,显王用过午膳就又一头扎进御书房中,连内宰也被他赶出去,将大门关牢,欲独享一份清静。
但对于显王来说,这世上不存在“清静”二字。正如颜太师所说,自孟津之会后,作为堂堂大周的天子,显王姬扁窝下了一肚子的火。
姬扁不足四旬,作为男人,正是大有作为的年龄。然而,自从姬扁记事起,周室天下就只是名义上的。二十三岁那年,先王崩天,姬扁承继大统,加冕那日,他曾面对列祖列宗的牌位郑重起誓,一定要在有生之年重振周室。
转眼之间,十几年已经过去,周室非但未见振作,反而在他治下每况愈下,仅有鲁公、卫公、蔡公等小国来使朝过,大国公侯早将他抛到九霄云外。继位后的头几年,他也曾有意振作,但周室不过弹丸之地,横竖不足百里,还没有泗上的薛国大。可怜的是,即使这点儿袭土,又在先王手中一分为二,分封予两位叔父,只为他留下一个小小王城,当真是要钱没钱,要人没人,成了一个真正的孤家寡人。十几年下来,他的凌云之志早被磨损得所剩无几。偏在此时,魏侯约定众公侯孟津朝王,着实让他欣喜有加。谁想孟津会上,作为堂堂天子的他竟然成为魏侯的戏弄对象,只要想起,就让他羞惭不已!
显王闷头呆坐,不由又将孟津之事从头细想一遍,无名之火又盛一层。火气攻心,显王极是难受,勉强站起来,来回踱步排解。正踱之间,显王瞥见墙上挂着的一柄宝剑,径走过去,将剑取过来,在几案前坐下,拔剑出鞘,一下接一下地在几案上划着道,好像拿在手中的不是利剑,而是孩童的玩具刀。
细看过去,案面早已刀痕累累,不知有几千几百道刻痕。显王刻得既专注,又无意识,动作慢得像是蜗牛移动。
不知是想到什么了,显王眼里盈出泪,动作突然加快,剑刃有力地划过案面,一来一往,吱吱作声,乍看起来不像是用剑,而像是在用锯。“锯”了一时,显王将剑拿在手中,凝神观看。
赫然入目的是剑柄上一行端庄的刻字:“先王愿景,吾将以此剑述之!”
显王清楚地记得,这行小字是他在登基那日亲手刻下的。如今,宝剑依然,字迹依然。周显王睹物伤情,潸然泪下。
显王咬牙,继续使剑。正伤心间,外面传来脚步声,有人小声嘀咕,然后是开门声。显王停下,将剑放于案上,闭目静候。
内宰走进,小声禀报:“王上,娘娘有请!”
显王淡淡应道:“何事?”
“雪公主、雨公主近来习琴上心,有所长进,娘娘心情高兴,有意考评二位公主琴艺,特请王上圣裁!”
显王睁眼,脸色和缓,现出慈爱的笑:“哦,是吗?何时?”
“就这辰光!”
显王伸出一手给内宰。
内宰拉他起来。
显王走进更衣室,梳洗一毕,由内宰换上王服,戴上王饰,威仪具足。
待二人赶到琴房,里面已是人声鼎沸。王后早在陪位坐下,琴师坐于客席,厅中央摆着一琴一筝,宫正、几名太监及王后、公主身前侍女站于两厢,济济一堂。两位公主席坐于地,面色微红,显然有些紧张。
看到显王,琴房所有人等尽皆叩拜。
显王径至王后跟前,扶她起来,携其手走至主位,扶王后坐下,自己方于主位坐定,摆手叫大家平身。
王后一脸微笑,看向显王,见他点头,转对琴师道:“先生,启奏吧!”
琴师看向雪公主,冲她点下头,微微一笑,目光中含着鼓励与期许。
一身紫纱的雪公主回以